第272章 宠猫的人（1/2）

第272章 宠猫的人

抓捕柳东子的过程，意外的顺利。

他所在的药品仓储园，甚至同样在这个物流园区当中。

这家伙打了一夜麻将，警察到来的时候还在公司休息室里酣睡。值班人员都在外面看热闹，一时也没想着通知他，直到警察径直闯过来才大惊失色，却已经为时已晚。

“看个热闹而已，也要把我抓起来？”

无辜的小货司机抱着头蹲在地上，愕然看着一帮子警察像野猪一样冲进公司，又被后面跟来的警察给毫不客气拷上铐子，提溜到一边现场审问。

毫无疑问，喝了酒再打麻将，晕晕乎乎也能赢钱，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柳东子跟公司人打牌，从来没有输过，甚至还在手下司机中赢得了一个赌神称号。至于那些输钱的为什么会很快升官涨薪，则是另外一个可以略过不谈的话题了。

总而言之睡梦中被撞门的声音惊醒的时候，柳东子人还是懵的。

他浑然不知道这一天时间发生了多少事，也不知道市局刑侦还有林戈他们，究竟忙到了什么程度。

因此当警察神兵天降将整个药品仓储园团团包围的时候，他甚至依然没回过神。警察闯进来的时候，他还拿着手机看着里面的示警消息在发愣，然后就被一把按死在床上。

然后……警察们就看到了他宿舍里堆满整整一堵墙的‘脑万金’盒子，甚至比周广军那边找到的还要多。

这家伙，真没抓错！

刑警们红着眼睛，又是辛苦又是兴奋。到这一步，这个聪明药走私团伙在漳市的主要分销团队，终于算是正式全部落网。之后的审讯，说不得还能掏出更多好东西来。

只是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情况了吧？

林戈也期盼的看着邵永康，他真的已经累的不行了。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麻烦找其他警猫出手成不成？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走出审讯室的刑警合上记录本，对邵永康点头道：“周广军，蔡元，柳东子，这三人确实是这起毒药走私案团伙的核心人物，没有其他第四个人。他们三人中，周广军负责从外地收货，再找包装公司将其伪装成‘脑万金’的样子送回漳市。这家伙确实是脑万金在漳市的代理商，因此没有人怀疑过他购买回的脑万金有什么问题。”

邵永康点头，“然后，柳东子负责销售？他原本就是搞药品运输的，现在市内到处都是药店，将这些聪明药不露痕迹运到‘需要’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简单的事。那蔡元……”

“蔡元曾经是负责找买家的。”

审讯刑警给出一个让邵永康意外的答案。

“以他们走私来的聪明药的数量，只需要两百名左右的固定客户，就能够将这一批聪明药全部吃下去。所以在之前某段时间，蔡元公司里的出租车，还承担着发传单的业务。他们会针对性的在学校、补习班附近，挑选那些有需求并且有能力的客户，然后用口头的方式将聪明药的事情告之他们。”

“口头？”

邵永康又愣了一下，“出租车上不是有摄像头么？他们就不怕被发现？”

“蔡元手下有一个人……是出租办某位的小舅子……哦，就是之前被咪咪盯出来的那个染黄毛的，被翟队长羁押了。而且，他们一般都会下车，主动跟那些接孩子的家长联系。然后知道这个东西的家长又会互相联系传播，再主动找上门。甚至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哪怕一起关于聪明药的报案，说明那些家长对这药物信任颇深。”

手下给了邵永康一个让他无语的答案。

摇摇头，邵永康也懒得说什么。

想一想，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也就是说，之前被漳河派出所因为涉嫌强奸罪逮住的那个宋某，其实并不是这个走私团伙的一员？他难道只是个二道贩子？”

“应该不是二道贩子，最大的可能性是这个聪明药走私团伙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或者换一个说法，周广军三人才是真正的二道贩子！他们是通过宋某的行动，才知道世上还有聪明药这个东西。”

一脸面无表情模样的翟小军走过来，身后跟着模样疲惫的两名手下。他们刚刚对宋某和蔡元进行了紧急提审，排除了宋某和蔡元是同伙的可能。

“呵呵……一个走私案，还搞出第二伙势力来了。”

邵永康忍不住笑起来。

“理由很简单，宋某第一次帮忙销售聪明药，是在九个月之前。但是周广军第一次将这个药带进漳市，却是在半年以前。中间相差两个多月，宋某的药哪来的？”

翟小军竖起两根手指。

“呵呵……也就是说，我们辛辛苦苦搞这么久，居然追查错了对象？”

邵永康冷笑起来。

翟小军冷静许多，只摇摇头道：“别懊恼了老邵，只是多了一条线索，一个追查方向而已。周广军的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它的源头和宋某手中药物的源头，大概率是同一个。”

“这话去跟局长说吧！”

邵永康叹了口气。

两人结伴来到杨烨的办公室，将这两天的行动过程以及结果，全部详细告知。

杨烨没有想到案件竟然会办成这样，明明一次性抓了十个嫌疑人，差一点把局里的号子都给塞满，居然还没有找到案件源头？

他可是听说了，昨天的行动把警猫警犬都累的不行。咪咪回到警犬基地的时候几乎累瘫，倒头就睡到今天还是神情萎靡。据说一个叫袁渠的警察被它好一顿欺负，让李梅都看不过眼了。

甚至因为这件事，聂国强今天还主动打过来电话，请求市局对猫的使用尽量宽松一些。

无奈的将这些个心思放到一边，没打算因为这些小事让手下烦心，杨烨咳嗽一声盯着手心两员大将道：“对于案子接下来的行动，你们是什么看法？放心，我对昨天的行动没有意见。杨店那边昨天也给我道歉了，意外是不可避免的，弥补了也就完了。再加上昨天好歹打击了一个团伙，算不上作战失败。”

“但是毫无疑问，打草惊蛇了。”

翟小军叹一口气，再扶一下眼镜道：“根据对宋某的审讯以及我的猜测，我推断宋某手中的聪明药，应该是这个走私团伙对漳市市场的一次试探，或者说试销。因为只有外地来的，对漳市不熟悉的人，才会选择这种隐秘的方式，选择酒吧这样混乱而且难以常态化的地方进行偷偷摸摸的交易。而且以宋某运输的聪明药数量和频率来看，它并不能支持太多客户使用。我感觉它更像是一种试用装，针对的大概率是网上联络好的客户，给予他们的试用体验。”

杨烨想一想理解了翟小军的意思，点头补充道：“然后，发现漳市具备一定的市场，他们又将二级销售权限或者说大量出货的资源，交给了周广军一伙？”

“是的。”

翟小军点头道：“根据对周广军和柳东子两人藏匿违禁药的统计，他们手中违禁药品虽然看着不多，但那是因为大部分已经成功卖出去，蔡元手下的推销能力很强。而且根据对三人全部账户的统计，三人半年时间累计获利已经超过三千万。平均分布到买家手中，一名买家消费二十多万获取一年剂量，是一个很合理而且有证据支持的数字。”

“也就是说，大部分的聪明药已经被买走，甚至可能进了一些孩子的肚子？而余下的这些，是周广军一伙为开拓新市场准备的？”

获利几千万，这是一个夸张的销售数据。

杨烨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说句难听一点的，有钱并且舍得购买这种药品的，毫无疑问就是中资产阶级或者以上。只有他们才舍得对孩子这样投入，并且对新兴药品报以信任态度。

家庭条件一般的，就算能凑到这笔钱，是否又有胆量承担这种风险呢？

一句‘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到底催动了多少的虚假保健品，发展出多少补习班，又到底让多少孩子失去童年？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像聪明药这种，或者类似的药物，这些年市局不知道查获了多少。以全国范围来说，这种药物的数量甚至比毒品都多！它们都是家长不惜一切为孩子的证明，却也是一个个灾难的根源所在。到目前为止，杨烨还不清楚这种聪明药到底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又有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