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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罕但笑不语,示意巴音附耳,将谋划尽数吩咐了过去。
却说婆罗口拿下后,皇宫那头亦不太平。
这日,以林风海为首的几名老臣连同内戚来到御书房内商议国事,如今是穆晚襟监政,朝中大小事宜都是呈报于他。
自与山戎开战以来,穆晚襟为前线的钱谷兵革苦算筹谋,亦是费尽心力。只是朝中仍不时有唱衰此战之徒,今日聚众前来,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林大人,九哥,”穆晚襟放下手中的笔,笑吟吟地看着人群中的二人,“各位来此可是对早晨所商之事存有异议?”
穆茗风掩唇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林风海见势冲吏部侍郎使了个眼色,那官员便上前道:“小王爷,如今陛下在前线攻下了婆罗口,大挫山戎锐气,实乃振我国威之壮举。然深入山戎耗资颇巨,我军又先后历经水遥、昌兰两役,军中粮草匮乏,朝内国库空虚。故臣等以为,不应再冒进追击,当以恢复民生为国之要务才是。”
穆晚襟靠在椅背上,边听边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待那吏部侍郎说完,他才合上扇子,细细的指尖抚着扇端,“嗯,诸位的忧虑不无道理。”
他轻笑着扬起脸,“不过嘛,本王不过是一介监国王爷,休战与否,自然是由皇兄定夺。皇兄亲赴前线,审时度势自然要比身在庙堂之上的吾等要来得明朗许多。这事儿啊,不好办,诸位还是请回吧。”
“可是小王爷……”那吏部侍郎仍欲上前,却被林风海以眼神止住。
“小王爷,”林风海走出列来,“燕北九州粮库的粮食不多了,况且燕北距离山戎路途遥远,久战势必劳民伤财,实非明智之举。”
穆晚襟静静望向众人,忽然发出一声感叹:“诸位当中,有不少三朝老臣啊。”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他想说什么。穆晚襟撑着下巴,颇有几分冷淡地问道:“可有人还记得多年前的乌格勒之战?”
林风海负手答道:“当年高祖亲率十万铁骑,跋涉万里,与正值强盛之期的山戎交战两年,最终于乌格勒杀敌数万,拿下当时还属山戎的燕北九州,并换来了西北边境数十载的安宁,史称乌格勒之战。”
“林相果然博闻强识,”穆晚襟唇边噙着丝嘲弄的笑,“不知林相可知,当年皇爷爷征战山戎两年,所费军资几何啊?”
林风海反应过来穆晚襟是要搬出高祖的功绩来堵截众口,自知失言,便噤声没有作答。
“林相答不上来,那便由小王替你答吧——自皇爷爷兴兵以来,共计军需超白银六千万两;而此次皇兄出征不到三月,便已拿下最难攻克的婆罗口。虽山戎早已不复当年强盛,但如此神速便传来捷报,皇兄其能,较之皇爷爷当年亦不遑多让。而据小王统计,截止前日,所费军需更是不超一千万两,如此算下来,诸位又何惜之有?”
屋内一片缄默,穆晚襟意兴阑珊地理了理袖口,淡淡道:“本王已经着令燕北各大州府的粮草一律运往前线,全力支持前线将士作战,所以粮草一事,诸位实在无需担心。”
穆茗风干笑了几声,“十三弟运筹帷幄,我等自然再无后顾之忧。只是方才林大人也说了,山戎与燕北对于军需补给来说,距离算不上近,只怕这粮草运输亦是会引来怨声载道啊。”
“九哥倒是提醒了我。”穆晚襟抬起眼,“赵大人,负责运输粮草的民夫工钱如何?”
户部尚书上前答道:“回王爷,民夫每运粮草百里,可得纹银两钱。”
“既是如此,那便提到每百里三钱五分。”
“啊?这、这……”赵大人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满是惊慌地看了眼林风海。
穆晚襟懒得再跟这群人为此事纠缠不休,皱了皱眉头轻咳起来。小栗子适时上前扶住,有模有样地板起脸问:“各位大人可还有未尽之事?若是没了,王爷该吃药了,各位退下吧。”
众人吃了逐客令,也只好离开,留穆茗风一人还站在堂前。
穆晚襟满面恹色地望过去,“九哥还有事?”
穆茗风忽然怪笑道:“十三弟左支右绌,苦心支调各方军需,最后竟为他人做了衣裳。”
“九哥哪里话,襟儿与皇兄同根同源,哪有他人一说。”
“呵呵,为兄不过是在为十三弟鸣不平啊。”
穆晚襟轻声嗤笑,摆摆手转过身,“襟儿身体抱恙,还需到母后处请安。听闻母后和太妃娘娘谱了首新曲,催着襟儿一块去听,实在不便多陪九哥,九哥请便吧。”
穆茗风一听这话面色不由得一沉,可穆晚襟却已经施施然带着小栗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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