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诠释（2/2）

顾墨的背影被光亮扯得看上去有些虚幻，外套随意放在一边，他穿着一件浅色羊毛衫，上面嵌有精致的菱格设计，这还是她为他选的衣服。顾墨抬头见她来了，俊逸脸颊蓦地染上笑容，伸手赶忙拉过她，“暖晨，这两天你跑哪儿去了？”

他的背影看上去那么无辜，而她，将成为再次伤害他的刽子手。

“谢谢你。”她抬头，与店主目光相对。

“那就好了，顾墨，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良久后，她轻声说了句。

“顾墨——”庄暖晨也起身伸手拉住了他。

庄暖晨艰难忍住心中苦涩，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快坐下。”顾墨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体贴道。

顾墨以为她原谅他了，笑了，点头。

顾墨是有点洁癖的人，对于猫狗这些小动物虽然不反感但也不喜欢，原因是不喜欢狗身上的气味和漫天飞舞的猫毛，所以他选择在个角落坐下，少猫的地方。

店主轻轻一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店主最先看见她进来，眉梢略显迟疑，但见她一直在盯着顾墨的背影看的时候也明白个七八分，轻轻勾唇没说什么，继续慢悠悠地磨着咖啡豆。

可现在，她再也无法告诉他了。

顾墨一愣，抬头笑了笑，“老板，我们还没点呢。”

许暮佳终于遵守了承诺。

“对，分手。”庄暖晨的喉咙像是被刀割伤，分手二字说出来痛得已经再无力了，一股莫大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过来，像是一场再无希望的荒芜将她掩埋。

“这里很奇怪。”顾墨笑了笑，但还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令他直皱眉。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馆内的猫儿们慵懒地趴靠在沙发上、木椅上，甚至在高高的屋梁上也有猫的身影。

她不怕记忆的减退，只怕记忆里再也没有他。

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钻石戒指灿若星辰。

他正在一点点度过难关，可陪在他身边的，已不再是她……

以后，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这样看着他了。

还是那家午夜咖啡馆，下午三点多钟咖啡馆刚刚开门，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来，再加上这里又远离市区，新客人少，一般都是老主顾介绍新主顾过来。

顾墨的呼吸骤然加促，牙根咬得咯咯直响，“你的意思是跟我分手？”

庄暖晨艰难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这是你答应我的，以后别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我们回家吧，今早上许作荣那边突然撤消了控告，又说什么主要责任人不在我，说不准他们是抓到了当时陷害我的那小子，不管怎么样，最起码我现在不用马上还四千万给他们，今晚我们庆祝一下，我亲自下厨给你亮一手，怎么样？”

如果可能的话，她是多么希望一切重回，在六年前她就不要跟他分手，在六年后她便央着他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是不是她和他早就结婚了，甚至已经有了可爱的孩子？

顾墨目光一抖，蓦地抬眼盯着她。

庄暖晨拒绝了江漠远的执意陪同，也恰巧公司那边有些棘手的事需要他赶回去处理。她想单独处理自己与顾墨的这段感情。

“顾墨……”

“怎么了？”顾墨转头看着她，目光却不经意扫到她另一只拉住他手臂的手指！

“暖晨，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我们不要他的戒指，我现在就带你去买戒指，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买。”顾墨突然起身，一把抓过她的手腕，语无伦次道。

在梦中，她不止一次做梦做到与他牵手，在阳光尽洒的庭院中，孩子抱着球欢乐地嬉戏，而她和他边说边笑着在洗车，他们一家备好了野餐的东西，在秋天的午后到山林间观赏红叶，享受一年四季的风情变化。

只是，她希望彼此的伤害能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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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痛，绝望到无法恢复。

庄暖晨看着他，美眸映着他的笑，心却滴了血。

只是，她从来没有同顾墨讲起这个梦，太过美好的梦境，她很怕一说来就不灵了，因为始终相信她和顾墨会有那么一天，等到两人真的牵手婚姻，真的有了心爱的宝宝，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一家在秋天的午后可以野餐宿营的时候，她再骄傲地告诉顾墨，瞧，这一幕我都曾经梦到过呢。

庄暖晨恨不得上前一把搂住他。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简直比凌迟还难受。

“顾墨！”她陡然提高了声调，忍住想哭的欲望，用尽所有力气叫出了他的名字。

顾墨停住了动作，转头看她。

她看到，他的眼圈红了。

“顾墨……”她深吸一口气，泪水就那么倒流回了心里，苦涩、疼痛。“我戴上的，是结婚戒指。我和江漠远结婚了，今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