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芙蓉（1/2）

第209章 芙蓉

沛柔和太夫人赶到桦默堂的时候，沛声还跪在院中央。

虽然已至十月，可最近天晴，燕京的天气有时候还是会热的让人心生烦躁。

此时又是午后，沛声应该已经跪了有许久，白色绣波浪纹的直缀已经被汗水濡湿。

但他仍然跪的笔直，神色坚毅。这还是沛柔今生第一次见他如此。

院中很安静，墙边的木芙蓉开的如火如荼。太夫人没有理会他，带着沛柔径直进了正房。

杨氏方才应当是气狠了，此时正坐在房中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被身边的丫鬟轻轻推了一把，睁眼看见太夫人和沛柔，才迎上来。

沛柔便起身，给太夫人和杨氏行了礼，走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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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我说话、拌嘴的时候，总是朝气蓬勃的，下巴扬的很高，可却并不让人觉得骄纵的讨厌。”

若是她心中想的那个人的话，于沛声而言，恐怕的确是有些难办的。

前生沛声也曾经是燕京最出名的风月场所朱芙楼的常客，可据沛柔所知，他也只是偶尔和朋友过去喝酒听曲而已。

“你不肯告诉三叔母，是不是因为这个人也在今年皇子选妃的名单上？”

“五哥哥，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可我也的确是真心想帮你，不如这样，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是要说是或是不是就行了。”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逛到了锦官楼附近。

“世人都说她美，还说她和你一样容色倾城，可并称为‘京城双姝’。可是对我而言，吸引我的却并不是她的容色，而是她身上总会有的朝气和生命力。”

可显然沛声他不会懂。

三皇子当然是配不上赵五娘的。她在沛声心中很好，在沛柔心中又何尝不是。

“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灞水河边，那时候我犯了错，回家之后就被罚跪了祠堂。”

“说起别人的事情来头头是道，说起自己的事情倒是缄口不言。你不说，难道就真能一辈子不成婚么？”沛柔不以为然。

沛柔心念一动，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是恒国公府这一辈掌心里捧着的明珠，可我将来不过只是公府的旁支，甚至身上连功名都没有。”

“若是伸手触摸不到，为什么不尝试着跳起来去触呢？若是跳起来也不行，还可以搬梯子过来，五哥哥不是会爬树么，如今倒是不能了？”

“她那么好，即便是做了三皇子的王妃也是委屈了她。”

“起来吧，跟我去园子里走走。你这样跪着又有什么用，能把你的心上人跪过来不成？”

“我反而觉得她很可爱，很自信。可也正是这份自信，让我觉得我配不上她。”

太夫人就回头看了仍跪在院中的沛声一眼，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今儿这小子又闹出了什么事来，惹得你这样伤心？”

若是赵五娘对沛声无意，他如今日一般态度消沉，沛柔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沛声又恢复了方才跪在桦默堂中时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有。”

沛柔便问了第一个问题，“这个人是不是何霓云？”

上回沛声故意在太夫人面前说起她与齐延的事情，她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沛声不置可否，只是把目光落在前方。

沛声就向着正堂磕了个头，而后站起来和沛柔一起进了熙和园。

“第二次就是在这锦官楼，我把祖母的‘梅鹿迎春’挂到了芙蓉树上，又是犯了错。我和她遇见的时候，好像总是我犯错的时候。”

沛声望着芙蓉，沛柔却望着沛声，“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吗？那她对你呢？”

“媳妇实在是没有办法，就只好拿了他的小厮过来逼问，才知道他最近居然是常常在勾栏瓦肆流连的。”

“先拖两年，拖到不能拖了，我可能要离开家几年，去看看书上说的山川大河。我从小就和你好，这件事也只告诉了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去。”

赵五娘不骄纵？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可是你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给自己，你将来就真的不会后悔吗？”

这于世家子弟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沛柔不问的详细些，是怕沛声不肯回答。可方才这个问题，其实范围已经不大了。

所以前生，沛声成了婚，最后也是离家出走了。直到定国公府满门下狱，他才傻乎乎地从外面回了家，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沛声遽然回过头来，“五妹妹，你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吗？你明明心中有元放，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选了一个对你来说十分合适的人托付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