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桂榜（1/2）

第206章 桂榜

又过了十数日，这一日沛柔方从宫中回来，在二门上正好遇见预备出门的三叔母杨氏和二嫂刘氏。

沛柔给她们行了了礼，笑着问：“三叔母和二嫂今日是要去哪？”

杨氏便笑着答她，“今日是贡院放榜的日子。”

沛柔这才想起来，贡院放榜，她们是要去看看二哥沁声的成绩了。

“瞧我，今日是二哥的好日子，我竟浑忘了，该罚。等叔母和嫂子回来，我必然备了重礼去三房道喜。”

前生沁声就是在这一科中的举。

刘氏温婉地笑了笑，“那就借五妹妹吉言了。”

又过了片刻，沛柔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已经做过了决定，方才的一切就当作前生没有做完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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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滋味，你与何霓云从来两情相悦，大约是不曾尝过的。”

她收回了踏上脚踏的那只脚，站在原地，凝视着方才唤她名字的少年。

又回头对沛柔道：“沛丫头，你是年轻姑娘，今日外男太多，你就在这里等着三叔母吧。”

刘氏正欲拒绝，却是杨氏道：“沛姐儿说的不错，原就不想让你跟着去的。我也知道你是担心沁哥儿，可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你且宽心，回去陪着松姐儿就是。”

“这个沛丫头，在外人面前最是得体不过，在自己家人面前，还是娇娇姐儿的样子。”杨氏指点着沛柔，笑着道。

“可你要嫁给柯明叙，不可能与我无关。”齐延又上前一步，迫使沛柔看着他的眼睛。

只要定国公府不要在如前生一般大厦倾颓，她相信沁声一定会有金榜题名的一天。

他看起来很兴奋，握了母亲的手，“娘，恭喜您，恭喜二哥，二哥高中了！”

“我没有喜欢过何霓云。”齐延还站在原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莫名的感伤，像是积淀了许多年。

风吹落木樨，点点如雨。

说完也就不再多话，由丫鬟搀扶着回了榆音堂陪伴沁声和松姐儿。沛柔自然也侍奉着杨氏登车，往城西的贡院去。

那时候她真的是爱惨了他，只想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

前生她十六岁，正是对他爱意最浓的时候。她总要找借口，跑到他们书院去等着他下学，而后想办法和他说上几句话。

从前每回睡前，她都会拆了发髻，将青丝披散。银缸将灭，云月胧明，她从来都不知道每次她放下青丝，回头望他的那一眼，究竟有多令他心动。

沛柔听见了齐延在唤她，但是她没有回头。

沛柔把她搀起来，“二嫂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二哥哥有了好消息，我先得了，回来正好先去祖母面前讨赏。”

沛柔见过一回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找他。后来还是沛声无意间说起，原来何霓云与他是表兄妹。

见婆母发话，刘氏也就不再坚持，“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五妹妹了。”

“我与你非亲非故，又没有婚约在身，我要与谁定亲，究竟与你有什么关系。”

“徐沛柔！”

她很快地就给自己找了借口，觉得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这重关系，所以他才会待何霓云有别样的好。

前后两生，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从前是“徐五小姐”，婚后无论情浓或是情淡，是一声声的“意娘”。

“是吗？”杨氏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快，你快带着娘过去看看，娘想亲眼看看你二哥的名字在榜上。”

刘氏也高兴，今生她和沛柔的关系比前生更好，“五妹妹这是赤子之心。”

她的唇瓣是冰凉的，也是柔软娇嫩的，有好闻的茉莉香气。

沛柔别过脸，不愿面对着他，“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三太太怎么还没有回来，你把马车停的离贡院近一些吧。”

也是在那时候，沛柔发现了他和何霓云原来关系很亲密。他对着何霓云的笑意，永远比对她更温煦了三分。

那时候齐延若是愿如今日一般用这样炽热的目光看着她，她大约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手的。

他想要的更多，用手捧着她的脸，试图去撬开她的贝齿。直到他尝到了她咸涩的泪，才如大梦方醒一般停下来。

如今沁声有了举人的功名，在勋爵人家，也算是很好了。

“乡君。”齐延又唤了她一声，快步走上前来。

沛柔还是让车夫把马车先赶到了大路上。而后淡淡地开了口：“齐元放，数月前我就已经与你说清楚，往后你我相遇，只要当作互不相识就好了。”

齐延向着她走过来，神色很坚定：“数月前我也已经与你说过，我做不到。”

她推开了齐延，努力稳住了步伐，向着巷口走。

“娘，五妹妹，你们也来了！”

沛柔已经泪流满面。齐延没有说话，默默地用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

“因为你心里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