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 思慕绵绵120（2/2）

黎湘盯着那包烟看了两秒钟，这才道：“好啊。”说完这句，沈嘉晨抬手按了按眼睛，随后站起身来，对黎湘说：“我想去找找过去的感觉，你是陆家的少奶奶，不适合去那些地方。如果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那我们改天再约时间见面。”

宋衍沉默着看着窗外，很久之后才又开口：“从前她总喜欢坐在这个位置往窗外看，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里可以看见对面楼家家户户的餐厅，可以看见他们一家人吃饭的情形……所以我总是忍不住想，她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是也期待着那样的家庭生活？”

沈嘉晨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就着昏暗的光线，她走到沙发里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陆景霄的事情之后，四哥出事，我又有了萌萌，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萌萌身上，以至于竟然忽略了……你心里竟然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事。”

黎湘打开屋子里的大灯，刺眼的光亮让宋衍一下子遮了遮眼睛，黎湘见状，又关上了灯。

黎湘听了，淡笑着问了一句：“多久没抽了？”

“所以，我们要在这里谈吗？”黎湘说。

沈嘉晨轻笑着，过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跟宋衍根本就是一样的，我们本来可以相互拯救的啊，可是现在……算了，我放弃了，哪怕装一辈子，我依然不是什么好姑娘，我依然不可能像她们那样去生活。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选择做回自己呢？”

黎湘敲开宋衍家门的时候，屋子里光线很暗，餐桌上依旧摆着没怎么动过的晚餐，而宋衍却似乎已经坐到了客厅的飘窗上，又是烟又是酒地摆在飘窗上。

黎湘微微一垂眸，笑，“十年如一日，你装得挺好的。”

她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沈嘉晨，却总觉得这样的她，隐隐透着真实感。至少比她从前认识的那个沈嘉晨要真实。

沈嘉晨听了，忽然又一次笑出声来。

沈嘉晨原本正拆着手中的香烟，听到这句话微微顿了顿，随后笑着对黎湘说：“我刚刚失恋哎，再怎么没心没肺也是吃不下东西的吧？”

“是我不好。”黎湘说，“这么久才察觉出来。你将他当做救生圈，他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心中那个结再也无法由当事人亲手解开，而如果你可以，为什么不尝试一下？”

黎湘看了一眼，淡淡道：“随你。”

然而不待黎湘回答，她忽然又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一般地开口：“也是，你想知道我在哪里还不容易啊？现今社会这么发达，你绝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定位到我。”

“她是怎么想的，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了。”黎湘说。

“你们都是以为我是为了慕慎容。可我不是啊……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呢？”

“嘉晨。”黎湘喊了她一声，随后道，“你跟宋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将宋衍当成你的救生圈。”

“足够了。”沈嘉晨说，“至少它让我想起了我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差不多十年了吧。”沈嘉晨说着，忽然又笑了一声，说，“忽然有点想不起来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了……”

“没有。”黎湘说，“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关机了。”

沈嘉晨便低头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烟圈，随后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支烟，说：“好多年不抽，味道还是这么熟悉。”

结完账走出超市，两个人却都没有往车子的方向走，反而就在超市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黎湘没有动。

宋衍靠着冰凉的墙壁，仍旧转头看着窗外，缓缓开口：“我遗憾，她出事之前，如果我去见了她，那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她会把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那后面那些事情也都不会发生——”

“宋衍。”黎湘看着他，“那你不如怪我，是我不许你去见她的。”

宋衍缓缓摇了摇头，“不是的，湘湘，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懦弱，是我自己胆怯，是我不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她……如果当初我没有退缩，你说现在，她会是什么样子？”

他语气很平静，黎湘却缓缓转开了脸，一瞬间，只觉得满室都是悲凉的气氛。

“我知道她曾经做过很多错事，可是谁说她就不会改变呢？也许她出事之前就已经开始想要改变了，只是没有来得及。”宋衍说，“湘湘，所以我才遗憾，如果她还活着，什么可能没有呢？人只要活着，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可是她死了……死了，就真的什么可能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