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孤独。（2/2）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周正戚再次出声，转头说：“你猜从这里跳下去，是胳膊先摔断，还是腿？”

这一刻，廖峥安再看他，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挖空了，他很努力地克制着情绪，只是告诉他。

“会很疼，你不是最怕疼吗？”

周正戚没说了，若无其事地掏出随手携带的烟，歪着头点燃了手上的烟，双腿间被揉捏的痕迹十分显眼，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张开腿袒露着大腿根。

“我父亲怎么跟你说的？”

“说你很乖。”

“他跟你提过我吗？”

“提过。”廖峥安想起往事，轻声说：“他还给我们看过你十五岁时在挪威的钢琴演出会。”

周正戚的头轻轻往后一仰，吐了一口烟，“忘了。”

廖峥安看着他熟悉的眼睛，脑海里逐渐显现出一张威严的脸庞。

那也是一个大晴天，廖峥安在办公室里站着，另一头周父翻着手里的文件，已经有了好一会。

这个过了半百的男人，额头的皱纹叠成了山路，双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吩咐着自己昔日最爱的学生，他说，“我儿子，最近走歪了。”

廖峥安认真恭候着。

周父头也没抬地说，峥安，你去替我管管他。

廖峥安颔首，“是，老师。”

周父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不由得看向这个学生，口吻依旧冷硬，“他想玩，就陪他玩玩。”

廖峥安问道：“怎么玩？”

周父眉头微皱，“随你。”

“我明白了，老师。”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低，廖峥安压下声音，很小声地提醒他，“你弟弟被送去了悉尼，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话音未落，周正戚的身体跟着一颤，久久没搭上话，握着烟的手更是止不住地发抖。

他显然克制不住自身的情绪，像被人活生生刨出血肉，整个人鲜血淋漓的呈现在别人面前。

所以他们都知道吗……都知道他在那个家里遭遇的一切，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制止，母亲为什么不指责弟弟，为什么没有人为他站出来？

周正戚眼前越来越模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遭受这种凌辱？为什么还会想到曾经被亲弟弟按在床上强行贯穿的一幕，为什么从前早已死去的记忆还会复活？

可他不是被人玩弄的牺牲品。

周正戚放开了嗓子大声哭，他从来没有在人前这样放肆宣泄过，嗓音哭到嘶哑，哭声却一次比一次凄惨，好像这样就能穿云裂石，搅翻天地。

“没有人不爱你。”廖峥安慢慢靠近他，这个坐在窗边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破碎的男孩格外敏感脆弱，他会深究每一个字眼，一个字说的不对就会翻脸。

廖峥安接着说：“你父亲很爱你。”

周正戚怔怔地看着他。

“戚戚。”廖峥安目光深沉，说的话却让人深信不疑，“叔叔也很爱你。”

廖峥安已经离他很近了，下一秒，直接展开双臂揽住了他，将人连拖带拽地从窗台抱了下来。

其实那一刻，廖峥安连腿都在打颤，因为他也害怕自己这些日精心照料的这个孩子会毫不犹豫地跳下窗，从而孤独死去。

周正戚慌忙地挣扎，他从廖峥安的怀抱里使劲挣脱着想往外跑，但还没逃出这个温热宽大的怀抱，就被廖峥安打横抱扔到了床上。

周正戚乱蹬着两条腿，双手乱挥，暴躁地扯着廖峥安的领带和衬衫，他放开了嗓子，撕心裂肺道：“我不要！我不要！”

可始终拗不过人，周正戚索性一口用力咬在了廖峥安的肩上，嘴里渗着丝血，他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哭声不断：“我不要你爱我……”

廖峥安干脆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周正戚呜呜咽咽地哭喊着，他咬破了廖峥安的嘴皮，在血腥暴力中被人推上高潮。

周正戚哭得没力了，瘫软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大灯，他想起来了，第一次也是这样昏黄的灯光。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这场局里。

他才二十岁就已经身不由己，陷于严峻的家族漩涡里，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陈岚珍和他父亲已经斗得两败俱伤了，毫无疑问母亲是站在弟弟那一边，这是家里公认的事实。

廖峥安的深眸里毫无波澜，“你父亲知道你的困境。”他顿住，抬手摸着周正戚柔软的发旋，“放心，叔叔和你父亲，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周正戚一丝不挂，躺在大床上微微仰着脑袋，他眼底隐隐有了泪光，想不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意义。

他当年那么抗拒跟着父亲走，可现在却又被推着走向父亲。

为什么他的一生都在被推着走。

廖峥安亲吻着他漂亮的肩胛骨，一手往下摸到了周正戚紧闭的穴口，食指轻轻探了进去，宽阔的躯干直接压在周正戚身上，他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