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这么辛苦，还舍不得放手吗？（2/2）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像做贼般抬起头，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她吐了口长气。可是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向日葵看着床单发了难，很想动手撤下来洗掉，但她知道自己只要一碰冷水量就会增多，搞不好还会痛得死去活来。热水器上根本没有标注说哪边的水是热的哪边的水是凉的，她又不敢伸手去试，没办法，她注意惯了。向日葵来回走动，愁得都快哭了，她承认自己是土包子，什么也不会用。门铃忽然间大叫。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脑子里想着该说些什么。铃声响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郑允浩身上有钥匙才对，那来的又是谁。她扭头看眼裤子，到浴室翻了件浴袍披在了身上，走到玄关处，踮起脚尖朝猫眼看看，门外站着的是姜珉宇。她的紧张一扫而光，欢快地拉开了门。床上的人很久没有动静，郑允浩回过头：“喂，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向日葵点头，想起什么似地指指姜珉宇的口袋：“电话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却只是轻声：“我没事。”
“社长，我来吧。”向日葵推开门，蹲在郑允浩身旁。
“李彤为你带来最新报道，今晚7：08分，我市公安破获一起绑架案，成功抓获4名犯罪分子，另外一名犯罪分子当场死亡，安全解救人质......”
向日葵只以为郑允浩哪受了伤，不停地问：“没事吗？没事吧，说话啊。”
向日葵的脑子里还是糊糊的一片，她只是觉得好看，真是好看，郑允浩无论穿什么衣服都那样地养眼，就算批条床单也一样很好看吧。现在除了“好看”，她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了。
在灯火璀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姜珉宇问：“这么辛苦，还舍不得放手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男生脸红，就算亲密如大向也没有见到过，她觉得稀奇，也觉得感动。没有人替她买过这些，还想得如此周到，连里面穿的都替她买到。向日葵在浴室里翻着袋子，想着郑允浩进商场时是如何忍受着他人怪异的目光为她买下这么多这么多的东西，就如当初在韩城。她的眼睛湿润起来，不知是眼里进了水，还是眼里的水要争着出来。她用手臂抹了一把，擦干了身子换上衣服。
向日葵的声音低不可闻：“我自己的东西我来洗。”
姜珉宇些许地吃惊：“咦，你醒了？允浩呢？”
手机疯狂地震动，倒叫他吓了一跳，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现在才凌晨4点。来电显示，尹莉娜，他很吃惊，莉娜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他的习惯。
摇头。
人的心就是这样奇怪，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屑多看一眼，因为知道那是自己的，别人拿也拿不走。可她尹莉娜似乎看错了，爱情不是东西。
向日葵顿时红了脸，却理直气壮地昂起头：“才不是。我怎么在你家。”
郑允浩看了向日葵十秒，最后他抓抓头发，拿了外套就出去了，留下向日葵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辈子，最尴尬的，就是今天了吧。
腹痛如绞。
向日葵这才乖乖闭上嘴巴，只有眼泪在眼眶中一闪一闪。车库的灯光映照在向日葵的脸庞上，郑允浩竟觉得她娇艳动人。他的喉咙一阵发紧。天知道他会在这种情形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向日葵一动不动，郑允浩洗掉满手的泡沫，将她推出了浴室。
“睡饱了？”郑允浩穿着一件宽松的蓝色长衫，优雅地坐在电脑椅上回旋过身。
向日葵挪挪身子，忽然感到些许的不对劲，她的思想瞬间清亮，这个时候，打死也不能起来！打不死更不起！！
“你不会尿床了吧？”
有一股淡淡的绿茶味，沁人心脾，床很软，像躺在许多许多的上一样，又好像躺在云朵上，整个人似乎陷在了里面，好暖和，好舍不得睁眼。
“谢谢你啊，珉宇。”向日葵微笑着双手递上手机。
向日葵呆滞了半晌，捧着郑允浩的手腾放在半空。忽然，她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只因她看到郑允浩身后，那个绿毛，在胸口掏出一把枪，对着郑允浩的位置，阴笑着就要扣动扳机。她大叫一声“不要”立马扑在了郑允浩身上，只听见“嘭”的一声枪响，她闭上了眼睛！向日葵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开着一朵绚烂的，鲜红鲜红。许久，她的身上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关于疼痛的预兆。她缓缓地睁眼，一位武装民警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站在车库门口，当场击毙犯罪分子。
郑允浩到处找瓶子，他没有留空瓶的习惯，通常喝的啤酒和饮料也是罐装。他在橱柜上找到一瓶1966年的葡萄酒，是谁送的他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不喜欢喝一时搁置了。价格不菲，他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它们通通倒掉。
向日葵嚅嚅：“喏，我说过我不要起来的。”
姜珉宇收起，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绕过向日葵走了。
向日葵扬起头：“否则能有其他什么。”
“嗯。允浩，你也是吗？”
“喂，起来。”
他是被她翻身的声音吵醒的，他一向轻睡。刚开始以为她没有睡着，连续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才知道原来她是痛了。
虽然郑允浩快速地别过头挂衣服，向日葵还是看到他的脸红了，一直红到脖子和耳朵根。
姜珉宇蹭蹭向日葵的伤口：“不痛了吧。”
向日葵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了。郑允浩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看到向日葵这样，他忍不住调侃：“拜托，我还没死，而且，我很累，别让我再费力气去安慰你。”
她就那样一小步一小步挪向浴室，门没有完全关上，还留着一条缝，从缝里望进去，郑允浩正笨拙而卖力地搓着那条染了色的床单，旁边浸泡着向日葵的衣物。他的脸通红，估计是第一次帮女孩子做这种事。
向日葵咧开嘴角侧身，蜷着身子又闭上了眼睛。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连着也张不开嘴。
“好吧，你睡沙发，我睡床上。”转过身，手不自觉地握紧。
“珉宇，珉宇。”向日葵追到门口，门“砰”地被带上了。她感到莫名其妙，挠挠耳朵，立在床前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低头的瞬间那抹红色又映入她的眼帘，向日葵苦恼起来。着手收拾床单的时候，郑允浩提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喂，喂，向日葵。”郑允浩拍打着向日葵的脸，她就是醒不过来，反而更用力地咬着手指，他使劲拉出她的手，上面已经有很深的齿痕，嘴唇是惨白的颜色。
“莉娜？你在街上？”
“你太自恋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我救你是因为，是因为，万一你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们的学校就拆定了，如果你没事，至少还有谈判的机会。”
“莉娜？这么早就醒了吗？”
“等着记者围攻你吗？天天占头条别人会有意见的。”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桌上空了的酒瓶已经很多，他却醉不了。
他不是舍不得放，而是放不下。
尹莉娜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别的女人，是想着怎么把他的钱变成她们的。
可尹莉娜，不是。
最后是他扛着姜珉宇回了家，第二天，照旧微笑着去见那个他以为会爱一辈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