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我不信(1/2)
第981章 我不信
殿内依旧沉闷,尽管太子殿下的脸色愈发红润,渐渐恢复正常,
朱元璋也没有丝毫松懈,始终盯着三位太医仔细查验。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陛下,锦衣卫张百户到了!”
“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大步走进殿内,手里提着个黑漆木盒,
正是锦衣卫中最擅长验毒、查内伤的张武。
此人早年在军中做过医官,后来入了锦衣卫,
专查下毒、暗杀之类的疑难案子。
“臣张武,参见陛下!”
张武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起来。”
朱元璋指了指龙床,
“太子殿下突发晕厥,太医查不出症结,
你用锦衣卫的法子再查一遍,若有遗漏,唯你是问!”
“是!”
“杜萍萍呢?让他进来跪着!
太子若出什么岔子,朕第一个砍了他!”
杜萍萍快步走进寝宫,双膝跪地。
见太子安然无恙,他长长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事,莫说是跪着,就算趴着都行!
张武起身打开木盒,里面整齐摆放着银针、磁石、药酒等物。
他走到床前,对朱标躬身道:
“殿下,臣需取您一滴血验毒,再用磁石查内伤,冒犯之处,还请恕罪。”
朱标点了点头,伸出左手食指。
张武拿出一把小巧的银刀,
在指尖轻轻划了一下,挤出一滴血珠,
用银针刺取少许,随后将银针放在烛火上烘烤。
只见银针通体银白,烘烤后依旧光亮,无半点变色。
接着,他又用了十多种验毒的法子,折腾了近两刻钟,额头都冒出细汗后,才沉声道:
“陛下,无中毒迹象。”
朱元璋点了点头:
“继续!”
张武将银针放回盒中,又取出一块黑色磁石,
在朱标胸口、后背缓缓移动,
随后用手指按压朱标肋骨、脊柱,每按一处便问:
“殿下,此处可有痛感?”
朱标一一摇头:
“没有。”
张武又查看了朱标的指甲,甲床红润,无青紫、无白斑,
再看腋窝、头发、脖颈、脚踝、脚掌,检查得一丝不苟!
最后,他躬身道:
“陛下,太子殿下体内无伤口、无毒素,亦无内伤瘀滞。”
朱元璋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朱标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
“吓死你爹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随后对众人吩咐: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太医与锦衣卫的人都退下,朱元璋又补充道:
“传旨,禁军撤回大营,京中防务仍交都督府。
太子府周边留两百禁军暗中值守,不得懈怠。”
“是!”
大太监连忙应下,快步去传旨。
朱标看着父皇疲惫的面容,轻声道:
“父皇,儿臣无碍,您也早些歇息吧。”
“不着急,今日没什么大事。”
朱元璋在窗边坐下,看着朱标仍有些虚弱的眸子,叹息一声:
“儿啊,爹当年也跟你这般意气用事。
当年朱文正要去投张士诚,爹差点没气死,
拼死拼活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怎么临到最后反倒变了心?
那时爹也不理解,一个个老兄弟投靠旁人,爹每日都伤心。
但后来当了皇帝,就不伤心了,你可知为何?”
朱标靠在枕头上,神情放松,摇了摇头:
“儿臣不知。”
“皇帝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除了那些在地里刨食、无暇他顾的百姓,其他所有人都是敌人。
以往的老兄弟、朝中的明臣佞臣,
甚至身边人、儿子女儿,都是敌人。
这么多年,背叛之事爹见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你还小.等你经历过就明白了,
周德兴干出这等事,不值得生气。
想要做皇帝,不能心急,也不能慢吞吞,
更不能生气,因为所有人都等着你生气,等着你被气死。
当然也不能高兴,一高兴就容易出错,
一出错,那些朝臣们都会在心里幸灾乐祸。”
太子朱标靠在枕头上,神情复杂。
这般直白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但稍加思索,便知所言非虚。
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爹。”
“嗯好好歇着,这些日子政事不多,恰好趁此歇一歇,京中之事,乱不起来。”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又端起最后一点参汤,喂他喝下,
“你先歇着,太子府那边,爹派了陆云逸去,你放心。”
朱标点了点头:
“多谢父皇。”
月色渐明,太子府相邻街道的房舍中,
陆云逸站在窗前,身后长桌上摆放着太子府周围十条街道的地图,
以及京府送来的居住人口详细讯息,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宫中到底怎么样了?
就在这惴惴不安中,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徐增寿匆匆跑进来,语气中带着激动:
“大人,陛下有令,城中禁军回营,只留两百暗卫守卫太子府!”
陆云逸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长长舒了口气:
“看样子是没事了。”
徐增寿点头如啄米:
“来传旨的太监满脸喜色,想来宫中有好消息。”
陆云逸点了点头:
“行了,等宵禁后回营,安排的留守人手要可靠,别出岔子。”
“是!”
徐增寿转头去布置。
亥时初,陆云逸与徐增寿回到中军都督府。
徐辉祖正坐在大堂翻看文书,见他们进来,连忙放下:
“你们回来了?太子殿下已经醒了,没有大碍。”
得到确切消息,陆云逸心口的巨石终于落地,问道:
“有说是什么病症吗?”
徐辉祖摇了摇头:
“太医院说只是情志过激导致的晕厥,无大碍,
锦衣卫也派人来查过,确认没有中毒迹象。
而且他们都说,太子殿下的身体十分健康,只需多休息就能恢复如初。”
此话一出,陆云逸眉头再次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荒谬:
“无端晕倒数个时辰,怎么会身体健康?这群太医是不是不敢说实话?”
徐辉祖的动作一顿,抬头诧异地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
陆云逸走上前,接过徐增寿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说道:
“无端昏厥数个时辰,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可能没有问题,
要么是有隐疾没查出来,要么是他们不敢说!”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徐辉祖脸色微变:
“慎言!这是太医与锦衣卫都确认过的事,他们还是可信的。”
“不可信!”
陆云逸再次斩钉截铁地开口:
“事关储君安危,无端昏迷,只用身体无碍来打发,这怎么能行?”
一旁的徐增寿想了想,也连连点头:
“对啊,大哥!正常人谁会无端昏迷数个时辰?肯定是这些庸医没查出来!”
徐辉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心中刚涌上的喜悦也消散了几分。
虽然这话不好听,却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坐吧,太子或许真的是气急昏迷,你们可知锦衣卫禀告了什么事?”
陆云逸眼中闪过疑惑,慢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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