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宁王殿下(1/2)
第962章 宁王殿下
陆云逸脚步一顿,顺着老仆的目光看向马车。
青布帷幔的马车静静停靠,车轮边缘还沾着些尘土,
帷幔被轻轻掀开一角,
露出一张苍白却清丽的脸,正是许久不见的宋婉儿。
她攥紧了素色手帕,鬓边碎发被风吹得微颤,眼神里有些紧张。
见陆云逸望过来,连忙又将帷幔拉了拉,像是怕被人看见。
巴颂在身后低声道:
“大人,要不要属下.”
“不必。”
陆云逸抬手打断,迈步走向马车。
刚走到车旁,帷幔就被宋婉儿亲手掀开,
她扶着车辕想下来,
却因为紧张,脚下一滑,幸好陆云逸伸手扶了她一把。
“陆大人许久不见。”
宋婉儿的声音发颤,指尖触到他的衣袖,又飞快缩了回去,脸颊泛起红晕,
“叨扰您了。”
陆云逸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笑了起来:
“宋姑娘,好久不见,你长得愈发貌美了。”
“多多谢陆大人夸赞。”
“今日所来何事?若是没有什么要事,可以等本官散衙再聚。”
宋婉儿身子一僵,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陆大人,小女子是来认错的。”
“认错?”
陆云逸一愣,眼中涌出茫然:
“婉儿姑娘做错了何事?”
“是父亲,他听信了谗言,跟着旁人掺和了地价的事.”
陆云逸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位宋御史的事。
昨日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大概是目标太小,出的钱太少,没有被锦衣卫注意。
不过,这并不代表能够幸免于难。
若朝廷真的发难,抓几个朝廷大员,必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宋婉儿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道:
“小女子还听闻父亲曾在散朝后出言讥讽,此事是父亲的不对,还请陆大人原谅。”
陆云逸眨了眨眼睛,心中又有些茫然,一张张面孔在脑海中闪过。
想了一会儿,他才确定,真的有宋麟。
他随即笑了笑:
“婉儿姑娘,若不是你提醒,此事我都忘了。”
宋婉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可随即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眼中的希冀很快黯淡下来:
“这些日子出言讥讽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宋大人的话,没什么特别的,我哪能记住。”
宋婉儿咬着唇,小声道:
“父亲他就是嘴硬,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错了,
这几日在家坐立不安,连朝都不敢上
陆大人,我知道您是好人,
求您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从轻处置。”
陆云逸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还有那副强撑着镇定却难掩慌乱的模样,心中了然。
宋大学士去世后,宋氏可谓是一落千丈,
连带着做事都没有了章法,居然会参与到这等大事中。
“婉儿姑娘放心吧,宋大人只是跟风掺和,算不上大错。”
宋婉儿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直到陆云逸转身要走,才连忙躬身行礼:
“多谢陆大人!多谢您!”
陆云逸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眼眶亮闪闪的,像是含着泪,却又带着笑意,便点了点头:
“回去吧,让宋大人明日正常上朝,别再躲着了。”
说完,他便带着巴颂转身离开,留下宋婉儿站在马车旁,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老仆凑过来笑道:
“小姐,成了!这下老爷有救了!”
宋婉儿点了点头,轻声道:
“回府吧,跟父亲说,让他明日好好上朝,以后别再乱说话了。”
“对了,回家后把爷爷对于经学钻研的手稿给大人送去,也给那个孙思安一份。”
“小姐,那可是咱们的家学啊.”
宋婉儿摇了摇头:
“家都要散了,还谈什么家学。
陆大人慷慨,但我们不能心安理得,
这份手稿是如今宋氏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马车缓缓驶离,而陆云逸已经来到了府东街的应天商行。
刚到门口,就见伙计们拉着推车穿梭,
车上堆着打包好的货物,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门口管事见到陆云逸,连忙迎上来:
“陆大人!您怎么来了?大掌柜在上面呢。”
陆云逸点头:“带路。”
跟着掌柜上了五层,就见走廊两侧的房间都开着门,
里面的伙计要么在整理账册,要么在核对货品,
还有一些账房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井然有序的热闹。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管事敲了敲门:
“大掌柜,陆大人来了。”
“进来。”
房间里传来刘思礼的声音。
陆云逸推开门,就见刘思礼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本账册,眉头微蹙。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头发用玉簪束着,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见陆云逸进来,他放下账册:
“来了?坐。”
刘思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对管事道:
“倒茶。”
“拜见岳父大人。”
恭敬一拜后,陆云逸坐下,
目光扫过桌上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商行收支。
“你倒是沉得住气。”
刘思礼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
“京中地价闹成这样,应天商行还要张贴告示筹备分行,就不怕赵勉他们找商行麻烦?”
陆云逸端起刚送来的茶,抿了一口,笑道:
“怕也没用,他们要是想找事,
就算我不贴告示,也会找别的由头。
更何况,筹备北方分行是正事,
既能稳定人心,也能为日后迁都做准备,没什么好怕的。”
刘思礼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真要迁了?”
“早迁与晚迁的区别,但凡宫中想要励精图治,就不能将国都放在南方。
看看现在的应天,身处敌阵,群狼环视,
整个京城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这等情况让宫中怎么能心安。”
刘思礼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南方诸多大族的势力还是太大了,
在咱们辽东,想要做到这种程度,难之又难。”
陆云逸笑了起来:
“岳父大人,北方战乱不绝,打了千年仗,
每次胜败都会倒下不知多少豪族,他们没有南方豪族的底蕴。”
“是啊.南直隶还是太安稳了,
北人能打到这,就已经成了定局,也就没有必要打了。”
“是这个道理,这次参与的诸多商行背后都是那些豪族,看不见摸不着,但真实存在。”
说到这,陆云逸摇了摇头,满脸感慨:
“在辽东十万两银子就能难倒不少人,但在这不值一提。
不敢欺瞒岳父大人,小婿也是第一次知道,大明居然这么有钱。”
“哈哈哈哈哈,朝廷藏富于民。”
刘思礼大笑着开口,对于此事没有太过深入,转而说起了辽东之事:
“家中来的信件我看了,那两个铁矿你怎么不收着,还非要给婉怡?”
陆云逸老实回答:
“那两个都是富矿,
一旦开采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放在婉怡手中稳妥一些。
小婿总是在风波之中,
万一被无端波及,那才是悔不当初。”
刘思礼刚想劝劝,但一听他这话,也不再说话了。
以往他可能对这些并不在意,
但做了应天商行大掌柜之后,他深知处在权力核心的危险。
平静无比的水面下往往蕴含着惊涛暗流,
应天商行在中心边缘,
但这个女婿.可谓是彻头彻尾地处在风暴中心。
“你考虑得很周全,许多事我都没有想到。”
陆云逸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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