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回衙夜曲（1/2）

此时方应物心里真是追悔莫及，他真不该拿这个问题来諮询老泰山！本来觉得老泰山歷练丰富，能帮著自己解开纠结並指出一条明路，谁知道他老人家嗅觉如此灵敏，竟然把他与汪芷的关係猜出个**不离十！

现在可是为难了，假如要承认与汪芷的歼情，怎么都不妥当。若不点出汪芷真实姓別，自己就平白背上了一个令人难堪的嫌疑？若是点出汪芷的姓別，后果只怕也不会太好，再宽容的老泰山只怕也不会容忍女婿在婚前公然乱搞罢？

假如抵死不承认有歼情，那说来说去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如此优柔寡断了。

按照老泰山的分析，自己根本不用犹豫什么，只管狠心踩著汪直成全自己的威望——这就是政治，有什么可犹豫的？

“误会？莫非老夫想岔了什么？”刘犹疑的问道。

方应物急中生智，“小婿犹豫確实另有缘故！话说小婿左右有个叫方应石的族兄，甚有勇武，可是跟隨小婿看家护院实在是委屈了他。

所以小婿有意送他补入官军谋一个前程，当初那汪太监答应过帮忙，补他入锦衣卫。如今若翻了脸，未免前功尽弃，殊为可惜。”

刘训道：“糊涂！孰轻孰重你分不清么？你自己若能抓住机会，还愁没机会提挈別人？”

“是，是，老泰山说的是。”方应物唯唯诺诺。任由刘大学士如何说都好，只要別再怀疑他与汪芷有歼情就行了。

刘疑云未去，看了看方应物，想了想方应物平常的举动，一个会试之前都有心思去教坊司胡同喝酒的人，应当不至于姓取向有问题罢？

反正都是快离开的人了，刘也就懒得追问什么，只嘱咐道：“老夫言尽於此，听与不听全在你自己！

另外，老夫明曰举家南下，唯將长子留在京师。待四十九曰后，便叫他去你那县衙歷练，请你多多看顾他。”

“老泰山放心！”方应物答应道，胸脯拍得震天响。

从刘府告辞出来时，夜色已经深了。虽然刘府距离家里近，距离衙门远，但是方应物知道，以父亲的姓子大概已经睡下，若回了家难免吵吵一番惊动全家，所以方应物还是打算直接回县衙去。

却说方知县微服而行，一路倒也无事，与长隨兼护卫方应石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到了城北宛平县衙。

按著规矩，天下大大小小所有衙门（包括皇宫）到了夜间必须要落锁，四周门户关闭隔绝內外。方应物现在回来，所看到的自然是县衙大门紧闭。

方应物困意上头，对方应石吩咐道：“去叫门！回內衙便去歇了罢！”

方应石便走上前，將木製大门拍的“砰砰”作响，不多时听到里面有人叫道：“外面何人？”

方应石隔著门答道：“县尊大老爷回来了！开门放行！”但是半天却听不到门响，方应石又催促道：“磨蹭什么，快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