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陆·绯霞(被主人检查身体,像食物一样品鉴)(1/2)
破门的动静惊动了茨木。
鬼王直呼出他的名字,他才意识到自己正昏睡在冰凉的地板上。余光瞥进自己宽大的衣袍,他确认那道致命的伤口又被藏了起来,连同空气中都没有留下血腥的气味。
鬼王显然是径直冲他而来,甚至还没褪下祭典上的样貌,一身浓烈的血气染得四围空气变得暴戾无比,眉间紧锁的迫切更是黑云压城。
紫眸中审视的威压足够摧毁一切伪装,除了面前这个不知从何说起又不想把自身处境置于他面前、索性横下心瞒过一切的人类。
“刚才那是……精神袭击?你们的‘圣物’是要驱逐这里的人类吗?”茨木撑着昏沉的头,将晕倒的原因假装成意识断片,他拿出最贴切的茫然去对视那双静候答案的眼睛。
“你的脸色很差。”不料鬼王的目光柔和下来,浮现一抹真实的关切,“圣物恐怕盯上你了,本大爷感觉到他在‘看’你,所以来确认你的安全。”
他的话,证实了“圣物”对茨木的“特殊照顾”乃至种种关联,他方才置身神庙时意外投来的一瞥,或许亦是源自感应。
“鬼王要我活着,我当然不会有危险。”茨木说道。酒吞投来的关切令他心头酸软,于是他把这句回应视作一个承诺。
却也一如多年来的默契,酒吞越是不掩对他的忧心,茨木反而更加冷静下来。
他想他找到了最初问题的答案:坠机时那些致命的伤口并非愈合,而是被“圣物”的力量隐藏了起来。“圣物”与这座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因而他的力量也许遍布每一寸空气,当他被压制的时候,一切都会削弱,对自己的身体施以的影响也会消失。
这里的一切远超茨木的认知体系,但并不足以颠覆他昔日被长官训练得清晰审慎的逻辑。他旋即迅速地梳理出了关于整座城池的头绪:
鬼曳城是王权与神权并存的地方,神庙里供奉的“圣物”有着主宰城池存亡的威力,因此成为了祭典的关键所在。“圣物”的情绪颇为动荡,唯有身为邪神之子的鬼王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压制他。
如若更加大胆地推测起来,这“圣物”还与他不得不信的那段前世遭遇有着密切的关联。
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黑紫鬼焰,曾是攥在罗生门之鬼掌心的力量。鬼曳城的“护城河”——那片也曾绽放于罗生门下的千鬼曳的花海亦是“圣物”所生,这难说不是一种记忆的复刻。“圣物”对自己身上致命伤口的处置更与自己前世的方式如出一辙,乃至于,连同“圣物”对神子之血那份战栗的贪婪和驯顺他都莫名共感,这让人不得不揣测他们的执念本来就是同一份、向着同一个人。
那段前世,茨木从未照单全收,且并非是不真实的缘故。
恰恰因为看得过于真切,痛彻心扉,他才不肯去信。肉身的殒灭不足为提,却是挚爱从生命中倏然抽离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拖着破损的身躯茫然不知出处、唯能执拗地为他坚守故土,才是对凋残的生命真正的凌迟。
茨木怔怔然盯着眼前那半扇凶恶鬼面,彼时前世堕鬼的酒吞亦是这般恣意张扬、杀伐果决。鬼面之下,露出来的一半眉眼则依稀是他熟悉的样子,杂糅着神子的悲悯与世间的缱绻情愫,以及那些焚入心间的缠绵欲念。
“本大爷是不是太轻信你了?”被他盯了半晌的鬼王冷不防开口道,“既然说你没事,就给本大爷检查一下,否则谁知道你这家伙在耍什么花样?”
茨木这才意识到他的出神暴露了心迹。
待要收回已经迟了。鬼王架起他的身子将他推搡在被褥间,越过半扇狰狞俯视着茨木敞乱的衣袍下泄露的光景。他知道这高束的红发是后天染成,此时零星散落肩头却再应景不过,像千鬼曳招摇靡艳的花蕊。
不过真正勾人心魄的还是那双过分灼热的眼睛。
这眼神原本封藏在油盐不进的孤鸷背后,却从见到鬼王的第一面就逐渐闪露出来,一分一毫地积攒明晰,到头竟再没有动摇——无论是拿捏着训练有素的演技隐瞒秘密的时候,还是毫无保留地绽放在身下为他登临极乐的时候,时时刻刻不知倦怠、永无饕足地邀欢,偏他自己还全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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