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黄金时间(2/2)
而小厉辞暮听到了门口熄火的声音,很开心地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张牙舞爪兴奋道:“是爸爸回来了。”
“阿辞,别跑得那么急。”
正喝着水的厉母,差点儿没呛到自己。
小厉辞暮跑到玄关,踮起脚尖,拉开了房门。
“小辞。”厉海峰的怀里裹着一个粽子样的小男生,他冲着厉辞暮笑了笑,“爸爸今天处理了一桩大案子,耽搁了。”
厉海峰边说,边单手扶着厉辞暮的后背,“别杵在门口冻着小弟弟了。”
到了客厅,厉母跟厉辞暮一样,专注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弟弟。
“小辞。”
小厉皓南被放在了沙发上,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心里警惕得很。
“你不是过去一直嚷嚷着,想要个小弟弟?”厉海峰抬起下巴,指了指厉皓南,“以后,你就是大哥哥了,要好好地照顾小弟弟知道吗?”
“嗯。”小厉辞暮,重重地点了点头。“老厉。”有些话,不能够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厉母有很多疑惑,“你来一下卧室。”
上楼的每一个脚步,被厉母踩得都很重。
合上门以后,厉海峰勾起唇角淡淡的微笑,“那个孩子,叫厉皓南。我本家弟弟的孩子。”
“那她……怎么会在我们家里?”
“小慧。”厉海峰的目光向下沉了几分,“今天我出外勤,你知道遇见什么事了吗?弟媳遇害,shi体被火烧成了灰,而我本家的弟弟却失踪了。”
“什么?”厉母脑海里闪现出那些场景,胃里涌现出阵阵酸楚,“现在人,怎么能残忍到这种程度?!”
“刚刚送孩子去医院检查的时候,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因为亲眼看到自己的双亲倒在了自己面前,心里上的伤估计要好长时间,才能够愈合。”
“老厉。”刘慧并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女人,“若是你想要收养这个孩子,我没什么意见。”
厉海峰揽着刘慧入怀,“那对于这个圣诞礼物,还开心吗?”
刘慧羞红了脸,“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谁还在意节日啊。”
“不。”厉海峰摇了摇头,“这是形式,我们不搞特殊化,但是还是要注重这些的。”
“是是是。”刘慧顺着厉海峰的话接了下去,“厉队长说得都有道理。”
而楼下,厉辞暮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弟弟,心底莫名地开心。
这个弟弟,长得可真小啊,比那幼稚园的小朋友都要小上一团。
厉辞暮歪着小脑袋,傻呵呵地伸出温热的小手,“小弟弟。我叫厉辞暮,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小厉皓南冷着脸,并不想给厉辞暮搭话。
这下子,厉辞暮的气势,如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去。
他不甘心地抓着沈厉皓南的头发,嚷嚷着:“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乖。”
“小辞!”厉海峰雄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爸爸怎么说的?”
小厉辞暮低着头,有些委屈,“不可以欺负弟弟。”
“那你是怎么做的?”
好气。
爸爸为什么对那个新来的小弟弟这么好。
“立刻向弟弟道歉!”
厉辞暮被厉海峰严厉的目光,吓得哇哇哇地哭了。
刘慧心疼孩子,跃过厉海峰,“到底谁是亲生的啊?怎么一回到家,就这么凶孩子。”
奇怪的是——无论厉家的动静如何大,厉皓南始终缄默不语,冷眼望着面前的一切。
刘慧看着身上跟带了邪气似的厉皓南很不舒服,于是就抱着厉辞暮就先回浴室洗漱,准备睡觉了。
厉海峰则是单手抱着厉皓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厉伯伯跟刘婶婶,就是你的爸爸和妈妈。”
孩子刚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冷一点儿,没什么。
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里。
雪还没有停。
小厉辞暮觉得口渴,于是跳下床,想要去楼下接一杯水,缓解自己喉咙的干涩。
怕吵醒父母,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刚到楼梯拐角处,就看到了新来的小弟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以前,厉辞暮不听话的时候,厉母总会吓唬他说,夜里会有鬼吃掉不听话的孩子。
而面前的这个厉皓南,如同女鬼,阴森可怕。
厉辞暮大胆子走过去,爸爸告诉过他小弟弟的名字,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厉皓南的身边,“皓南。我能够这么叫你吗?”厉皓南仍然不说话,厉辞暮绕过她,从客厅里找到一个毛毯,给厉皓南披上,“你一直坐在这里,会生病的。”
他不说话,他就一直说话,到了最后,厉皓南的喉咙里蹦出个词儿,“吵。”
男孩当场就此时糟心的陆南风,难得因为厉辞暮的回忆,勾起了唇角。
厉皓南盯着手表,在心底计算着沈知意失踪的时间。
手机里忽然弹出了一条彩信,图片上的沈知意闭着眼睛,面色惨淡。
“草。”
厉皓南爆了句粗口,打断了厉辞暮的回忆。
在江城,不到半年,就成为对方眼中钉、肉中刺的,目标范围并不多。
”
“陆南风。”女人大概没想到陆南风竟没有在第一时间恼羞成怒,她的鼻尖发出冷哼,“别不知好歹。”
接着,电话被挂断。
陆南风将这个号码,第一时间转发给了厉辞暮,“追踪一下ip地址。”
而后,他抓起大衣,推开了房门。
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去,现在就是追踪的关键时期。
秦大宝推开车门,吆喝了一声:“头儿。”
“什么事?”厉辞暮皱着眉,“知意失踪了,这个号码要交给技术部,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地点。”
“可是——”
秦大宝支支吾吾着,干脆将手机交给厉辞暮。
“厉队。”秦大宝的声音从听筒出来,“今早在江春园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上面已经下令,让我们停止手头所有的事情,与上次言书割舌一起并案处理。”
厉辞暮几乎是用吼的,咬着牙根,对着秦大宝说:“知意的案子,现在是谁负责?”
“陆先生刚刚已经来到警局,李述以后,一组的很感兴趣,就截胡了。”
雪后即晴天,只不过这个晴天,连阳光,都显得是格外的刺眼。
江城的路况相对于昨日来说,已经通畅了许多,经过消防队一夜对路况的抢修,人们似乎都忘记了昨晚还是暴雪。
纵然遗憾与无奈,厉辞暮跟秦大宝拉着厉皓南,赶到了老胡同的案发现场。
报案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李姓环卫工人,负责着老胡同这一片区的打扫,昨晚的暴雪,即便是民警连夜清扫,但是这冬季雪融成了水,经过寒风一吹,容易结冰。
他们,就是负责铲除这些冰,以防路过的人们滑倒。
干环卫这一行的,起得都很早。
所以当李师傅看到有人睡在路上的时候,以为昨晚是那个喝醉的姑娘睡在了大马路上,毕竟这件事时常发生。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孩?”
厉辞暮还没看到尸体,因此对李师傅提出了质疑。
“看衣服啊。”李师傅手比划着,“要是男孩的话,穿粉红色的羽绒服,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您继续。”
秦大宝只当厉辞暮因为不能自己接手处理沈知意的事情,而故意找茬,示意着李师傅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就伸手拍去,想着叫醒那位女孩,天冷万一冻出个啥病来,多不好啊。”
回想起清早的那一幕,李师傅浑身上下都觉得恶寒,“可是当我扳过那个人的身体——”
李师傅抱着脑袋,惊恐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头!脖子上是个血.窟.窿!”
在车上百般无聊地厉皓南跳下了车,同样震撼着李师傅刚刚的话语。
“谁让你出来的?!”厉辞暮转身,将负面情绪撒在厉皓南的身上,“你现在的嫌疑还没有被排除,仍是警察们怀疑的对象。”
“我的厉队长。”厉皓南俨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您都审了我一夜了,给个上厕所的机会呗?”
厉辞暮嘱咐着秦大宝,继续问李师傅,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消息。等到厉皓南方便完,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边哼着小曲,边悠哉悠哉地洗手时,忽然嗅到了一股血锈的味道,于是寻着气味探去,紧接着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因为惊吓过度,话也不成句:“.头!”
厕所外的厉辞暮,闻声急忙冲进来,厉皓南一头扎进厉辞暮的怀里,嘴里哆嗦着:“哥头.”
顺着厉皓南所指的方向,厉辞暮看到了死不瞑目的女人,正在望着自己,似乎在倾诉自己生前的冤屈。
而此时,秦大宝在男厕的门口已经做好了李师傅的笔录,对着里面说:“厉队。死者被人割去了头颅,暂时还没有找到——”
“已经找到了。”
厉辞暮单手拎着头颅,拉开了门:“马上交给赶到现场的法医同志,立刻调取嫌疑人的dna信息。”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外勤,但是看到女人的头颅,秦大宝还是没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
身后的厉皓南断断续续道,“.陈岚”
“什么?”
厉辞暮将女人的头颅,再次放在了厉皓南的面前,“你认识死者?”
厉皓南紧绷着脸,哆哆嗦嗦地点着头,“知意爸爸出轨的那个家庭医生。”
厉辞暮的目光深邃了许多,越是复杂的案子,对于他来说,越是容易引起自己的兴奋点。
另一只没有碰过头颅的手,捏了捏自己泛酸的脖子,“看来,你跟两个被害的女性,都是认识的关系啊。”
秦大宝那边已经吐得差不多了,抱着头颅,一路小跑到法医那里。
即便没有光亮,沈知意也觉得此时外面应该是白昼。
因为昨夜她刚要从排气扇的窗口逃跑的时候,木桃宛如地狱来的修罗,脸上露出嗜血笑容,她手里拿的菜刀,远比刚刚的匕首大很多,刀刃上滴嗒着血,“沈知意。你不乖哦。”
疯子。
想来陈岚,应该是遇害了。
“木桃。”沈知意举起双手,试图使得木桃重新找回理智,“我刚刚只是觉得有风,太冷了,所以想着有什么东西能够堵上排气扇”
“哦?”木桃的腔调听不出是不信任还是信任,“是吗?”
女人的手里拿着裹布,轻轻地擦去刀刃上的鲜血,然后扔到了沈知意的脚下。
“沈知意。”她把菜刀哐当丢在地上,惊得沈知意小脸发白,接着右手打了个响指后,起身给她接了杯热茶,“想活着就乖乖地把它喝下去。”
沈知意不知道木桃在茶杯里放了什么,只隐约地记得昏迷前他似乎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而之所以会断定此时是清晨。
是因为沈知意感受到了头顶呼啸而过的列车,并清晰地听到了地铁报备的声音。
地铁一号线冬天最早发车的时间是六点,从始发站江城机场到港口,需要两个小时。
若是在地下通道处,意味着自己可以顺着下水道的通口,爬到地上。
奇怪地是这一次,木桃并没有用绳子将自己绑起来,趁着她还熟睡,沈知意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里。
顺着风声,她一路小跑,两边是微弱的光,再快一点,就可以离开这个阴森可怕的地方了。
终于到了安全扶梯,沈知意喉咙有股气顺不上来,不行,不能够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她咬着牙,耗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下水道的井盖。
大概,人在绝望处,总是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气。
不过一顶,井盖就被顶开了。
刚要大声向地面上的人呼叫时,木桃如鬼魅般得声音从下面飘来,“沈知意。我给你过你机会——”
沈知意迅速地爬上去,木桃紧跟着出来。
奈何昨日未吃饭的她,加上刚刚的逃跑,消耗了大量的气力。
木桃很快捉住了沈知意,“我说过,想活命就要听我的!”
这里,是江城地铁所到达之处,最远的地方,平均两个小时一个班次。
刚才已经过去了一班,若是要求救,只能再拖上个两个小时。
“木桃。”这一次,沈知意也不必要再假装。“你杀了两个人,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
寒风中,木桃早没了什么发型,她指着自己,“老娘这次压根儿就没想过能活着。”
昨晚被抓的时候,沈知意在第一时间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言书死前是不是听到了你与姜导的交易?”
“或者说陈岚之所以会被你灭口,是不是因为违背了你们的交易?”
沈知意的长发在风里飞舞,俏丽的脸,虽然脏兮兮的,显得有些许狼狈,但是声音却是十足地铿锵有力。
木桃露出狰狞地笑容,她禁不住为沈知意的推理而鼓掌,“这么聪明。可惜马上也要死了!”
沈知意咬着破了唇,血液顺着齿间流入喉咙,她强忍着恶心,“想一想你的母亲,她一直觉得你是很优秀的。如果她知道给你交钱,可你却在城里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该怎么想?”
力气,已经储备的差不多了。
沈知意低头朝着木桃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女人吃痛,没注意力度地就打了过去。
这里是离河。
清晨也有人来这里垂钓。
刚刚离老远听到了他们这边争吵的老大爷,背着钓竿主动凑过来对木桃说:“打媳妇儿是不对的。两口子过日子,没什么过不去的槛啊。”
“大爷。”沈知意捂得老高的脸,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老大爷的胳膊指着木桃说:“他是个杀.人.犯,我是被他绑架的。”
老大爷心一惊,慌忙逃出兜里的手机想要报警,却被木桃一个回旋踢将手机踢飞了。
接着,木桃掏出匕首,切断了老大爷的动脉。
老大爷捂着自己脖颈的鲜血,伸出手想要触碰沈知意:“快”
那个“走”字最终因为木桃又捅了一刀,没有发出来。
木桃一只手提溜起沈知意,沾了刀子的血挑起她瘦削的下巴,“沈知意。我说过,不要惹怒我。”
“看看.”木桃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又有个人为你牺牲了。”
“既然这么喜欢逃——”木桃顿了顿,“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见沈知意不说话,女人神色迷离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若是你能够跑出我的视线,那么就算你赢,届时你还可以带走你的父亲。”
“若是跑不出——”木桃的刀子抵了抵沈知意的脸,“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跑。
除了拼命地跑。
剩下的,别无他法。
木桃似乎很喜欢这场猎杀的游戏,放任娇小的人儿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奔跑。
四周没有人。
那个疯子,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传言,救人的黄金时间是七十二小时。陆南风熬过了最艰难的二十四小时后,江城警局二组接了此案,秦大宝拍了拍那个焦躁不安女人的肩膀,“陆先生。光烦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陆太太最近有没有因为什么,得罪过谁?”
“江雪梨。明辉的父亲。”陆南风充血的眸子里将人名一一罗列,“还有木桃。”
“好的。”
秦大宝拿着记录好的人名,交给底下跑腿的警员,“马上去排查这三个人,昨天在什么地方,一旦有消息,马上向局里汇报。”
而后,他起身接了杯水,递给陆南风,“陆先生您也别太着急了。说不定,陆太太很快就自己回来了呢。
陆南风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他一夜未睡,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随后,陆南风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
秦大宝瞧着面前人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儿,上前询问道,“怎么回事?”
“秦sir。”陆南风抓着秦大宝的手臂,“今早江城又死了个人吗?”
“昂。”秦大宝还以为是什么事,云淡风轻地描述着:“一个家庭医生。”
难道是——
陈岚?
“秦sir,你手机还有多少电?”
秦大宝从制服里,掏出手机,“还有百分之九十,我没怎么用。您需要吗?”
虽然多少带着疑惑,秦大宝还是把手机交到了陆南风的手里。
陆南风接过手机,点头对着秦大宝表示感谢。
秦大宝的手机并没有什么密码,社交用的软件也很少。
陆南风从商店里下载了微博的app,输入账号,登进了直播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