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横眉俯首（6k）（1/2）

第194章 横眉俯首（6k）

“你希望最后是阿里赢，还是希望企鹅赢，如果，你真的把项目卖给了阿里。”

从申城开车回金陵的路上，刘琬英小憩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俞兴的想法。

尽管是前天的交流，但那种燎原的劲头仍旧让她多有回味和期盼，转而便在今天忽生好奇，俞老板似乎对最终结果没表现过倾向。

开车的俞兴浑不在意的答道：“谁赢都行，反正，咱们家小业小的肯定赢不了，所以，第一是能拿到钱，这第二嘛，我想看血流成河，嗯，我也看看小人物引发的巨头变化会是什么样。”

刘琬英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目光悠悠，企鹅引以为傲的业务如果被撼动，那就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会是薅着头发动全身了。

恐怕，也确实如俞老板所说，会出现新的有意思的变化。

刘琬英许久之后只有一个念头，就看这个项目能不能获得微小的成功了。

俞兴嘿然，准确接收枕头，又指了指笔记本：“我微博粉丝涨到了四十多万……这节目效果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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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琬英剜了俞兴一眼，总觉这种称呼好别扭，但实际上师生关系早于恋人关系，她有点无可奈何的说道：“和你一样，出去剖业务了。”

刘琬英“呸”了一声，拎起枕头甩过去。

百晓生这个网站的尖锐，它定期做的毕业生信息分享，乃至网站创始人在某一刻表现出的不忍心……

“可以啊，老刘，昨天喝酒很尽兴啊，还认了个大哥。”闫丽蓉瞧着丈夫窘迫的表情，哈哈大笑。

一瓶酒喝完又是第二瓶酒。

俞兴连忙提杯，笑道：“老师，我敬你。”

他的表现一般，但颇为克制，尽管频频被打断，也还是努力回答来自四面八方的问题。

“没事，我们目前没有碰见难缠的对手。”俞兴笑道，“两桩官司吧，一个是骗子公司气急败坏，一个是没有明确的条文支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刘景荣和闫丽蓉听出来一些故事，看电视的注意力也集中了一些，瞧见了法国留学生袁启辰的故事。

好在有闫丽蓉用手机帮忙回忆。

闫丽蓉诧异道：“那怎么行？俞老哥看不到你这个刘老弟会遗憾的。”

闫丽蓉露出笑容：“去吧去吧，晚上好好休息，你老师没个准，不知道过几天回来，但假期结束前应该可以，能见到就见，见不到也不用管他。”

她笑道：“我真没想到，怎么你们做公司的还能去电视上做节目啊。”

“也是机缘巧合。”俞兴答道，“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越来越讲宣传，这节目还是帮我们网站省了不少事的，投入产出的效果十分不错。”

她说道：“俞兴，我就发现一件事，怎么在你身边不是听到这骗局就是那造假，接个电话还得告诫别人跑路的事，这谁啊？”

俞兴开了一会车才给出回答：“大抵，这就是老骗子的直觉吧。”

刘景荣还是忍不住脸一黑，调整了几秒情绪才说道：“喝酒！”

俞兴和刘琬英都没说话，但感觉节目组确实是要把完整的情况剪出来。

节目仍在继续播出，出乎意料，虽然表现一般，但求职者的学历是真的。

求职者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太过紧张和生气。

一夜之间，微博粉丝翻了一倍，在新浪刚推没多久的阶段，这个数量已经颇为不菲。

陈德源还举例道：“不光我们，你们就是去问‘华夏森林’，它也是国内前列的私营林木公司，都不可能把木头一棵一棵的摆给审计公司，所以，我们找了普华永道做独立审计，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刘景荣只记得一句“干了”，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俞兴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就是水到渠成，就是心意相通，就是顺其自然，就是我牵牵她的手，她不出声，我亲亲她的……”

boss俞兴返回自己的位置，主持人张少刚站在舞台之上，选手袁启辰坐在旁边。

张少刚说着这句话，连蹲都没蹲，只是用手抓着瘫倒在地的选手的肩膀衣服。

俞兴冲着小英比了个手势，然后对着手机笑道：“李总，你好你好，有何贵干啊？”

刘景荣重重的夹了一道菜，筷子和盘子碰出清脆的声音。

闫丽蓉瞧着这一幕，哭笑不得的说道：“老刘，你别搁这道德绑架了。”

旁边听着的刘琬英觉得纳闷，怎么还不让人跑路？

刘景荣打了个酒嗝，打断道：“老弟，你别，你听哥一句劝，不要把天赋浪费在医学上。”

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闫丽蓉颔首，那就好。

满场都是说不出味道的沉默。

“我们不是骗局，我们确实资金链比较紧张，如果不是过山峰的做空，我们不会出现问题。”陈德源振振有词，“现在有很多人支持我们，过山峰是在攻击中概股，它应该负责我们和市场投资者的损失！”

横眉冷接律师函，俯首只因不忍心。

电话结束。

不过，他在外面没聊几句，一通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对方自报家门是ppg的老板李亮。

闫丽蓉边看节目，边纳闷道：“他这法语不行啊，这个boss的多流畅。”

已经被拆穿的大骗犹自挣扎，还在对空头愤愤不平。

“没什么剧本，但一些冲突是靠剪辑的。”俞兴解释道，“它一期一般录4个小时左右，最终只播1个小时。”

俞兴简单思考两秒，试探道：“师娘姐？”

忍不住就让人想起鲁迅的诗，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俞兴：“……”

他尴尬好几秒才勉强说道：“是是，我那个，嗯，是存在一些失误，但不管怎样，这次特别感谢俞总。”

他伸手牵住小英的手。

众人尽皆愕然，怎么开始俞老弟了？刘景荣感慨道：“我本来对俞兴是有殷殷期盼的，但现在想想，少一个无关紧要的病理医生，多一个能捐款做事的商业大亨，这太划算了啊！”

刘琬英：“……”

他挥手让妹妹倒酒。

刘景荣沉默一会，讷讷道：“呃，那个，嗯，我中午去趟学校，你们吃，你们吃。”

闫丽蓉瞧着丈夫的臭脸，小英的无奈，俞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就觉开怀，首先确立自己这边的称呼：“行吧，反正，你以后就喊我蓉姐，这样听着年轻。”

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整个人在床上愣了许久才爬起来，但记不清楚昨天都干了什么，只依稀记得与俞兴喝酒。

俞兴“嘁”了一声：“我难听话还没开始说呢。”

“我没怎么疯啊，只是和荣哥互诉衷肠而已。”俞兴淡定的说道，“昨晚离别时的动手动脚只是情之所至，小英，如有……”

“阿姨带她出去玩了。”闫丽蓉笑道，“等会该回来了，晚上你们出去吃，我就不出去了，还得看孩子。”

刘琬英见侄女还掺和，没好气的拿鸡腿堵住她的嘴：“你反对个屁啊，有你什么事！”

刘景荣只觉灰头土脸，但还是问道：“小英呢？”

刘琬英又指了指电视，笑道：“快看快看，我在观众席呢！”

他又喝了一杯酒，想着弟子在台上的举动，评价道：“你倒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了。”

——和张老师不一样，我是学医的，看到有人倒地就不忍心。

刘琬英嘴角翘起一丝笑意，示意嫂子不用起身，自己去拿了瓶柜子里的酒。

刘琬英侧头看了好一会的俞兴，重重的点头：“哎，这方面很难不相信你啊！”

李亮的声音一窒，之前想到的话都被憋在嗓子眼，你……你这个人……

刘景荣摇头晃脑，脸色涨红，紧接着便是什么“不是自己能控制”“恋爱自由”“妹妹喜欢”“俞老弟不错”之类的话，让餐厅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俞兴恭恭敬敬的说道：“当然是老师，永远的老师。”

刘琬英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进展，看了一会后评价道：“要是这样，她的心理素质还挺好……还挺面不改色的啊，哎，她怎么有底气反过去挑毛病的？”

久不回金陵，这次再回，难免要去母校瞧瞧，但因为国庆假期，校园里很冷清，而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仿佛没有在故地涂抹出新的色彩。

刘景荣喝了这杯酒，忽然说道：“我看你了你搞的那个网站，从上线到现在确实搞了不少的事情，有毕业生的，有产品造假的，有非法辞退的，你这么搞，又收律师函，又吃官司，网站真能长久下去吗？”

俞兴点点头，丝滑切换道：“好的，哥。”

本来嘛，大家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饭就应该喝点酒意思意思，偏偏，哥哥摆个臭脸，像是谁欠他一个妹妹似得。

一切都是老样子。

“我听说你这个公司收到的律师函挺多的，还吃了官司，后面不会有事吧？”闫丽蓉关切的问道。

刘景荣不满道：“什么绑架，我是说，有余力的时候，你看这俞老弟，他一看就是能干大事的脸。”

“怎么活都是活，怎么赚钱都是赚钱，又何必……”俞兴耸耸肩，没有把话说完便换了一句话，“不是我剖人，就是人剖我，就那样呗。”

俞兴不解：“怎么了？”

十月六日，老师哥刘景荣剖完业务回来。

刘琬英立即起身打断道：“行行行，出去吃，出去吃，现在就去找珊珊。”

“李总太客气了。”俞兴笑着说道，“我们的网站不是特意去推ppg的东西，只是抓取和对比了乐淘网的价格，或者说，如果ppg放在淘宝或者什么地方上卖，我们都是一样的，倒也不用感谢我。”

“你还叫我师娘？”闫丽蓉笑吟吟的问道。

刘景荣看到这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又提起酒杯，用一个鼻音示意道：“嗯。”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小骗怡情，大骗上市。

屏幕前的刘景荣听到这里，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倒把旁边的闫丽蓉吓了一跳。

俞兴又刷了一会，惊讶道：“啊，还有人在扒苗悦的学历，说她的学历才是造假的，另外，说她的法语看着流畅，其实很多语法都是错的。”

他倒了两杯水，忽然有点为难的问道：“我还怎么称呼老师？还叫老师么？”

刘琬英默然。

果不其然，袁启辰被boss苗悦质疑学历，镜头下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而旁边主持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是在表演吗”。

桌边看着这一幕的刘景荣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小跑上台，蹲下去查看和询问选手情况，末了，还让节目组搬了张椅子上来。

电话里的李亮很客气：“俞总，特别谢谢你们网站给我们的帮助，我昨天才知道百晓生的公司就在申城，我也在申城，我想着怎么都得请俞总吃个饭才能略表心里的感谢。”

“嗯……”俞兴不知道老师有什么感慨，也不想这时候标榜自己什么，唯有敬酒。